中國教會的普珥節 -【火煉的使徒】專欄

1976年1月,我因反革命政治罪名被判處7年有期徒刑,被送到河南省西華縣五二農場勞動改造,那年我剛滿25歲。勞改隊生活條件惡劣,病痛沒有醫藥治療,農活又重又累,整天餓著肚子工作。犯人在改造中就算會病死,也不許保外就醫,於是犯人的墳墓成爲另一道「風景」。

當時我得了腸炎,病得非常重,每天至少拉肚子七、八次,獄中也不給藥治療。這樣持續了三個月之久,以致我四肢無力,骨瘦如柴,心想自己十之八九要葬在這裡了,心裡非常絕望。我的病愈來愈嚴重,幹活遠遠被甩在後面。一天,主管我的張隊長親切地對我說:「張榮亮,我也信你的主。這是我妻子聽說你的病情之後,給你買的幾種藥,以後你有難處就找我,但不要告訴別人,請幫我保密。」我接過藥,激動得淚水不住流。張隊長的妻子是一位虔誠的門徒,不斷來幫助我,送藥送食,不久後我的病就痊癒了。

1977年春季的某一天,獄警叫我們其中一些犯人去蘋果園拉樹枝到打穀場,他們把我一人留在千畝的蘋果園,因為獄警知道我的品格為人,對我很放心。我向主禱告:「主啊,三年半我的膝蓋沒有挨過地,禱告只能是默想,從不敢出聲。今天, 我要盡情向你歡呼。」我感到多麼新鮮和親切,那種感覺真是太好了。在看守所時,政府知道基督徒跪地就是禱告,所以跪下來是不得了的事。即使晚上也不能跪,都有人監視。我當時就跪在蘋果園中,迫切求主幫我換環境,從勞改院搬到院外居住,一個人一間房子,無人監視,可以唱詩禱告讀經。

禱告後,當天晚上神就給我一個異象:獄警帶我去養豬場,但是沒有拿鑰匙,門無法打開。我醒了,深知是我禱告不夠,因爲禱告就是鑰匙。第二天我便禁食禱告說:「主啊,可憐我,我已三年半沒有跪下禱告了,我多想能有個地方跪下敬拜祢!」主聽見我的禱告。那天晚上10點,大院內的人都睡了,劉隊長進到大院,將我叫醒,輕聲告訴我說:「你明天搬出去餵豬,但要保密。」那天晚上我再沒有闔眼,深知主是聽禱告的主。

1977年搬出去後,我自由多了。白天在豬場養豬,夜間可以下鄉傳道。那時我接觸到西華縣農村傳道人。他騎著破爛的自行車,隔幾天就來養豬場找我。他白天通知信徒,晚上便帶我去聚會講道,講完道再把我送回來。參加聚會的一般都是本村信徒,人數並不是很多,大約有二、三十人。那時一般都是晚上9點開始聚會,除了講道外,大家還在一起唱歌,都不願散去。你唱一首,我唱一首,在那個不自由的情況下,能夠在一起團契,就是個難得的機會,大家非常珍惜。聚會時,聖靈一動工,常常到黎明時分才停。

1974年,四人幫江青被人問道:「中國還有多少基督徒?」那時江青果斷地回答:「再過兩年,我就會把中國的基督教送進歷史博物館去。」中國信徒聽到這話,無不震驚懼怕,全國信徒不約而同禁食哭泣,似乎有生存不下去、活不成的感覺。家家戶戶關門祈求,不分白天黑夜。每個人都覺得,再過兩年到1976年,不是基督徒全死去,就是有神的大能作為出現。

1976年是死亡與中國教會擦肩而過的一年,也是教會化險為夷的一年。正當中國的文革向深處發展,中國教會進入被整治、消滅、剷除的關鍵時刻,四人幫被推翻了,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就此終止。江青被判死刑,後來在保外就醫時懸樑上吊,中國信徒沒被關進博物館。這與哈曼要釘死人,結果自己反被釘在自己所造的木架上,沒什麼兩樣。

中國教會躲過了死亡一劫,哭著走過死亡的一夜。 這天是中國教會的普珥節,如同猶大人脫離仇敵得平安,轉憂為喜,轉悲為樂的吉日。中國教會何嘗不是轉憂為喜、轉悲為樂、轉哭為笑、轉死為活呢?這就是中國教會的見證!我們「不至滅亡,反得永生」!(約3:16)

 


張榮亮是中國教會最黑暗時期的福音拓荒者,其創辦的華人歸主教會(前稱方城教會)是中國五大家庭教會之一,他走過如同在爐火中行走的歲月,也見證了中國家庭教會從火中出來的血淚史。本專欄節錄自其自傳——《火煉的使徒》。

 

 

山洞教會 信徒的搖籃 -【火煉的使徒】專欄

1967年,正是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的一年,我看到希伯來書10章25節記載:「你們不可停止聚會,好像那些停止慣了的人。」我想,沒有聚會是不合聖經的。我當時雖然才17歲,但主卻給我很大的信心和膽量。與母親商量之後,我們決定在家裡開始聚會。在那個時期的中國,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許多弟兄姊妹勸我別往釘子上碰,要靈巧像蛇,馴良像鴿子。

教會成立了,但村民都不敢來我家參與聚會,於是我決定和母親兩人在家裡堅持主日聚會。我們母子二人就在一塊兒讀經禱告。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小的一個聚會,但主仍在我們中間。 到了下半年,我們有5個人在一塊兒聚會敬拜。1968年增加到13人,大家情投意合,彼此相愛,把這個聚會看得很重要。我們聚在一起時,不會講什麼長篇大論,只是讀幾節聖經,唱幾首靈歌, 一同禱告,一同哭泣,就是一種享受。若不是因爲怕天亮後被人發現,即使整夜聚會也沒有倦意,誰都不願意離去。那些年日的聚會,真有一種在地如在天的感受。

1968年,文革愈來愈熾熱,為了安全的緣故,我家的聚會轉移到離我家約300公尺的山洞中,那是中原的第一所教堂,也是華人歸主教會具有歷史意義的產業。洞不太大,也不太深,可容下10來個人。洞在叢林中,無人發現。我們在裡面唱詩,外面聽不到聲音,我們在那裡高聲讚美主,它就成為讓人得以釋放的地方。每個主日晚上,我們都到山洞去。洞雖小,主的同在卻很大,不少人在那裡重生得救,更多人在那裡與主相遇。那山洞成為人間天堂。

1980年後,人們停止在山洞聚會,但那裡孕育出來的人才正在神的禾場上撒種收割。這個簡單的教堂已成為歷史,但人們很珍視那段歲月的見證及生活。直到今天,還是有人要到山洞教堂,體驗當年信徒的卓絕生活。那地方還在激勵不少信徒爲主獻身,努力工作。山洞教堂不只是華人歸主教會的遺產,更是中國教會歷史的一段記憶,今天它雖然已經停止使用,但它的影響及魅力仍不減當年。

1968年冬天,在一個零下10多度的寒冷日子,神僕張世選帶我到一個位於山腰的河塘,奉主名爲我施洗。當時河塘已冰封,有位弟兄用木棒把冰砸破後, 我就下去受洗。那時一點兒都不覺得冷,反倒渾身發熱。受洗之後,無比歡喜快樂,充滿了新生的感覺,覺得天開了,心開了,靈開了,生命也開了,好像是一個新天新地。

從那天起,我對自己有了新的要求,要在屬靈的追求及愛主方面登上新的台階,我開始傳福音結果子。我先回到我的出生地,我重生得救的村莊,找到我的同齡好友,以及血緣較近的同族兄弟姊妹,一同傳揚主耶穌的十架救恩。 那年為主結了不少果子,在我的親族中不少人悔改歸主。

1967年的時候,因緣際會我被人硬推上造反派司令的位置,從此離別高山的牧場和熟悉的羊群,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政治生涯。人們議論說這是因禍得福啊!當時我想,萬事都互相效力,爲要叫愛神的人得益處。第一,當造反司令不能犯罪,做事要對得起神,也對得起人;第二,可以保護基督徒不受批鬥遊街的衝擊,可保護聖經不被抄走或扔入火堆。

感謝神,在我負責管轄的36個村子裡,沒有批鬥過信徒。僅有幾次因非法之徒私自抄家抄出3本聖經,但在他們交給我後,我都一一送回本人手中。信主家的子弟在政治方面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也沒有一本聖經在我所管轄的區內被毀。

鑑於我對國家的忠誠,對工作的積極,並且克己奉公,出色地完成各項任務,上層機構經研究,決定邀請我成爲黨員,並任大隊副支部書記及民兵營長一職。1970年7月1日,我在紅旗下宣誓就職,也不知道信主是不准許入黨和當幹部的。那時我是一個跟隨黨認真工作的基層幹部,直到1976年1月18日,我因現行反革命罪獲判刑七年。


張榮亮是中國教會最黑暗時期的福音拓荒者,其創辦的華人歸主教會(前稱方城教會)是中國五大家庭教會之一,他走過如同在爐火中行走的歲月,也見證了中國家庭教會從火中出來的血淚史。本專欄節錄自其自傳——《火煉的使徒》。

 

 

華人接過帶領的鑰匙 -【回家的旅程】專欄

2012年,在香港舉行的回家聚集中,恰克·皮爾斯(Chuck Pierce)對著一萬五千名各地華人和列國代表,向中國發出歷史性的預言。他和台上的西方教會的十幾位代表,包括比爾·強生(Bill Johnson)牧師、珊朵拉·泰普林斯奇(Sandra Teplinsky)牧師、彼得和唐娜·喬登(Peter&Donna Jordan)牧師等,把代表權柄和領導力的大衛鑰匙交給中國教會。恰克·皮爾斯這樣說:

我感受到這個聚集是過去多年流淚和禱告的成就,同時也象徵一個全新歷程的開始。1986神造訪我,讓我看見直到2026,世界會發生很多事。在2026年之前的每個十年,神特別向我顯明祂關乎一個國家的心意,那就是中國。2012年代表一個新的開始當神要進入到一個新的季節新的運動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在地上彰顯祂在天上所要做的。

神特別吩咐我從西方世界帶來這把鑰匙。因爲我們正在一個非常重要的歷史性時刻,祂要我把這把鑰匙帶給那些經在我們之前行走,爲主受了許多苦的華人領袖。鑰匙代表權柄的轉移。西方教會,特別是美國在過去廣傳福音的事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現在地上有一件新事正在發生。神要我代表上一個季節的權柄,傳承並轉移這個權柄到現在祂揀選要來代表祂國度的人手中。

恰克牧師繼而轉向中國五大家的父老們,作出一個先知性動作:他謙卑地帶頭跪下,將這把主吩咐他帶來的鑰匙交在中國父老們的手中,也就是交給了中國教會,並對他們說:

現在是能力轉移的時刻,神正把一個新的模式放在你們心裡,一個使徒性的模式將要彰顯在全地!神揀選中國教會成爲我們的模範,也成爲我們的領導。如果你們願意帶領,我們願意跟隨!我們尊榮你們過去的犧牲,也尊榮神放在你們裡面認識神的知識和啟示,要來教導全地。我們相信這是歷史性的時刻,神要對中國教會說:「中國,興起吧!帶領我的百姓進入全新的季節吧!」

那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東西方交鑰匙的過程,在台上只有十多分鐘的時間,但在台下需要聖靈在許多人心裡做預工和親手介入。首先,西方領袖要全然順服於神全權的帶領。其次,中國的家人,特別是父老們也要預備好,中國兩代的領袖要完全到位。

恰克·皮爾斯曾預言,2017年到2026年,是中國及華人帶領列國向前行的十年。2012年交給中國的靈界鑰匙,到2019年這七年時間,中國的經濟和國際地位大大提升,已經從靈界的領袖進入到自然界的領袖。在神的時間點,中國與神的計劃要完全對齊!神在自然界和屬靈界都在預備中國,帶領整個基督的身體領受福音的最後一棒,將福音傳回耶路撒冷。


始於1995年萬國守望者團隊於加拿大的聚集,後因華人信徒的加入,促成了2010年香港全球華人回家聚集,從此回家聚集成為了一個席捲全球的信徒運動,為了聚集同心合意的信徒走上回到天父家的旅程。本專欄節錄自同名書籍《回家的旅程》,透過作者曉林的親身經歷,向讀者展示這個旅程中的幕後故事及神的計劃。

 

 

苦難中開花 -【回家的旅程】專欄

華人是神預備的末世器皿,為此經歷了極大的逼迫和挑戰。宏觀俯瞰中國歷史,福音有五次藉著西方傳教士進入中國,分別是漢、唐、元、明、清。為了讓神的愛進入神州大地,他們拋頭顱,撒熱血,但是福音都不能在中國扎根。然而在西方宣教士被驅逐出境這樣最不可能的情況下,中國教會誕生了;幾乎同時,也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以色列復國了。(詳見《末世華人命定》)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觀察,可以說,這是神再清楚不過的指出:中國教會的命定與以色列息息相關,中國教會生在末世,為要把福音傳回耶路撒冷。

中國教會在苦難中開花,擁有一份十分寶貴的屬靈產業。中國家庭教會領袖張榮亮牧師(亮爸)信主五十年,經歷無數的坎坷和磨練,但他說:「經過16年鐵窗歲月,煉掉的是屬肉體的渣滓,得到的是更豐盛的生命。」他曾如此談及對於逼迫的看法:

逼迫是中國的一個寶貝。中國不能少了逼迫,中國的復興真是來源於逼迫。逼迫是對中國的提醒,讓我們時常跟著耶穌行。逼迫壯大了中國教會,什麼時候苦難最嚴重,什麼時候教會就發展得最快。這些年,人們都追求錢財和舒適的生活,靈性慢慢就麻木了。因此中國教會不應討厭反而要感謝這些年來的逼迫。我們求主復興中國教會,沒有求主拿去中國的逼迫。歐洲教會的衰落正是因為沒有逼迫。他們太安逸,太富裕了,在這樣的光景,神是多餘的。他們手裡有錢,不需要神,有祂沒祂都行。透過2020年的冠狀肺炎,人們才醒悟,金錢不能保平安,保險公司也不能保平安。金錢物質馬上都會歸於無有,人需要神。

中國最復興的地區都是逼迫最大、最困難的地方,正是主所愛的。中國的唐河縣,方城縣,溫州市,還有安徽阜陽市等,受的逼迫最多,打擊最大,然而在這些地方興起了五家的團隊,都是影響整個國家的。感謝神,沒有受苦的地方,就沒有這樣的團隊,這是神的恩典。小敏在詩歌裡寫到:苦難來是祝福,是澆灌,使我們像小麥一樣,更發旺,更豐收。這些年我們感謝苦難的伴隨,祝福了中國教會。神做的都是美好的,我們非常感謝神,我們留戀那些年神對我們的帶領!

中國教會是從十字架底下走出來的,對國家和政府沒有任何憤恨,並覺得他們把祝福源源不斷地送給我們。我們沒有懷恨政府,我們饒恕政府,體諒政府,因為他們也是神的用人,只是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他們把逼迫帶給我們是神的美意,都是主自己作的。

另一位中國家庭教會領袖鄭牧師對苦難也有很精闢的洞見。「2019年宗教條例執行後,很多家庭教會關掉了。但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強迫中國家庭教會真正走『家』的路。以前在城市裡租房子很貴,逼迫之後省了房租。在家裡聚會,同工之間關係很好,地方官員對我們的態度都很好。這麼多年我們學到的功課就是,無論政府如何對我們,我們都以正面的態度回應,得到的結果都是正面的。1間教會的門關了,但神開了10間的門。環境帶出來的路,常常就是神的路。我相信不只是中國如此,現在藉著疫情,無論自由不自由的國家,都要回到家中,走『回家』的路。」

這是中國家人得勝有餘的心裡話:神掌管一切的環境,包括逼迫和苦難。中國因著逼迫開了「家」門,反而使中國走對了路,走「回家」的路。這可能就是回家的旅程在中國很快就遍地開花的原因,因爲中國的「家庭教會」原本就是在家中聚會,沒有固定的模式和框架,單單跟隨聖靈。


始於1995年萬國守望者團隊於加拿大的聚集,後因華人信徒的加入,促成了2010年香港全球華人回家聚集,從此回家聚集成為了一個席捲全球的信徒運動,為了聚集同心合意的信徒走上回到天父家的旅程。本專欄節錄自同名書籍《回家的旅程》,透過作者曉林的親身經歷,向讀者展示這個旅程中的幕後故事及神的計劃。

 

 

神揀選了中國教會 -【回家的旅程】專欄

「大衛,是什麼攔阻我在中東建立我的國度?」2001年,戴冕恩將要在洛杉磯一場大型特會中分享信息,當他求問主要分享什麼信息時,主這樣反問他。「是人們對逼迫與死亡的恐懼。」他很快回答。戴冕恩是在埃及這個穆斯林國家中出生和成長的。「是的,但我預備了一群不懼怕逼迫和死亡的餘民。他們就是華人,在釋放猶太人和阿拉伯人進入末後命定的事情上,他們將會扮演一個非常特別的角色。」主如此說。

2001年7月,戴冕恩應愛修園陳仲輝牧師之邀前往一個特會講道。他帶著一家八口出發,竟然在路上發生了幾乎使全家喪命的大車禍,但神超自然地保護了他們一家。雖然經歷如此大的屬靈爭戰,他還是決定趕到會場。當他求問神要講什麼信息時,主和他有了以上的對話。

當晚,他遵命分享了主的啟示,神彰顯了非一般的同在,全體會眾都非常激動,陳仲輝牧師當場提出要製作一百萬張光碟,把此信息分享到華人世界,後來卻意外發現那段信息的錄音竟完全空白!一開始戴冕恩認為這是從仇敵來的攻擊,但主清楚告訴他:現在還沒到廣傳這信息的時候。

因著神的啟示,也因看到這個信息在靈界的攪動和份量,他的心開始關注中國,等候中國的命定與神的時間對齊。事實上,11年後(2012年),神給戴冕恩靈裡的啟示才成爲眾望所歸的事實:中國受逼迫的領袖和他們的下一代勇敢地站立在舞台上,從西方教會手中接過在新季節作帶領的鑰匙。

在2016年華夏聚集中,戴冕恩對此作出相當完整的分享。他先概括了整個華人回家旅程從2009年到2012年的進程。在2009年猶太新年期間,主開門使第一次華人聚集在加拿大溫哥華舉行,1000名信徒聚集敬拜等候主。華人很擅於籌劃和安排事情,但他們把天然人的才幹放在一邊,完全讓聖靈來帶領聚會。主彰顯祂的同在來尊榮他們的順服,也使用這次聚會播下種子,促成2010年5月,在香港舉辦的第一次全球華人聚會。香港如同亞洲的母腹和橋樑,10年中舉辦了七次大型聚集,把各地華人連在一起,生出了「五胞胎」(中,港,台,澳和海外)的華人身體。

2012年8月1-4日,一萬五千名來自各國的家人再次在香港匯聚參與「神國降臨」聚集。神使用華人作整個基督身體的先知性種子,宣告神是萬王之王,萬主之主,列國的基督新婦都要承認祂超然的主權。當時美國恰克‧皮爾斯(Chuck D. Pierce)牧師代表西方教會領袖,將一把刻著以賽亞書22章22節的鑰匙交給華人教會領袖,先知性地象徵著西方教會確認神如今賜給華人的角色,就是來領導教會下一波的復興浪潮。


始於1995年萬國守望者團隊於加拿大的聚集,後因華人信徒的加入,促成了2010年香港全球華人回家聚集,從此回家聚集成為了一個席捲全球的信徒運動,為了聚集同心合意的信徒走上回到天父家的旅程。本專欄節錄自同名書籍《回家的旅程》,透過作者曉林的親身經歷,向讀者展示這個旅程中的幕後故事及神的計劃。

 

 

 

 

獻給無名的傳道者 邊雲波安息主懷「因信仍舊說話」

旅世93載的邊雲波弟兄於2018年2月14日下午5時33分在中國寧波安息主懷。

生於1925年三月12日的邊雲波,於1945年在重慶中央大學教育系就讀時,立志獻身成為傳道人。1948年,23歲中國年輕人邊雲波,受著神的感動,一口氣寫下600行長詩,紀念在偏鄉宣教的無名傳道者。他寫下《獻給無名的傳道者》這首敘事詩後,即遠赴雲南邊疆向少數民族傳福音、建立教會,並在雲南聖經學院任教。邊雲波一生留下大量文字的創作,《獻給無名的傳道者》至今仍廣為流傳,激勵了許多基督徒在困境中重新站立,也提醒今天教會及信徒善用文化媒介傳福音的重要性。對於死亡,邊雲波曾以「仰望新耶路撒冷—更美的家鄉」為題分享:「我們信主的人在地上,都是客旅、寄居的,這世界並非家鄉,有一天我們要離開世界,就像是搬家,搬到更好的地方,就是樂園。」

宇宙光全人關懷機構2017年曾以《獻給無名的傳道者》演出敘事劇。機構總幹事林治平受訪時表示,他是在大學時代接觸到這首詩,當時這首詩在台灣引起相當大的討論及傳頌,不僅是他,包括查大衛、饒孝楫、李秀全、張培士及周神助等眾多台灣牧者的獻身,都受到這首詩的影響。中華華人普世差傳會總幹事馬康偉牧師受訪表示,他參加第二屆青年宣教大會時,聽到這首詩深受感動。後來邊雲波弟兄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就毅然投身邊疆宣教,這對他後來投身事奉有非常大的影響。

2003年,時年79歲的邊雲波在病榻上寫下了《最後的旅程》這首長詩,提到他獻身宣教逾70載,當中還因信仰被捕入獄幾十年,即使身處最艱苦的環境,甚至在文革時期被扣上「反革命份子」入獄接受勞改,直到1987年才獲得平反,但他仍然數算上帝的恩典繼續前行,也期許宣教的棒子能夠「一棒接一棒」傳下去。

(基督教論壇報記者梁敬彥報道)

一本聖經兩件衣服走天下 中國家庭教會傳福音奮勇史

作者為中國五大家庭教會之一  — 華人歸主團隊(前稱方城教會)的創辦人,本文摘錄自他的個人傳記《火煉的使徒》,書中詳細記錄中國教會從文革時期到大復興的血淚史。

文◎張榮亮

我們的團隊是1981年建立的,目的就是傳福音。經過30多年,在百般的貧窮、患難、逼迫、艱難中終於將福音傳開了,使福音在全國各地開花結果,有了可喜的收穫。

我們當時的口號是:一本聖經兩件衣服走遍天下。當時真的是如此,拎一個小包,裡面裝著一本聖經,兩件衣服,就走遍全國。現在沒有人會這樣做,覺得不可想像,但那個年代,我們團隊的人都是這樣傳福音的。

從1981年起的十幾年,一頓飯兩塊五一直是我們的標準,不能超過兩塊五,所以一般只能吃個燴麵,想再吃個饃,吃個菜,都是不行的。所以常有饑餓感,吃不飽就喝點水充饑。因為再多,教會就無法支付。這還是好的情況,更多時候,我們就是啃點餅乾、吃野果,渴了就喝溪水。走路時,看到有的家門口貼著信主的對聯,知道這家是信主的,就可以上門去要個饅頭。

現在經濟好多了,但我們同工們在一起吃飯也都是很簡單的幾樣,自己做飯,都極少在外面吃,包括接待各個地方來的弟兄姊妹。所以我們團隊的同工,無論弟兄還是姊妹,在團隊裡最開始的服事就是煮飯半年,這也是重要的服侍,並借此學習謙卑,學習僕人般的事奉。

穿在八九十年代,香港那邊弟兄姊妹給大陸運聖經過來,為了躲過海關的檢查,都用很多的舊衣服掩蓋聖經。這些舊衣服是他們不要的,就一起給我們。在2000年前,我們同工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透過這個管道周濟的舊衣服。自己都很少買衣服,偶爾過年才可能買一件。雖然穿的破爛,但每個人都有神恩膏的大能,外體雖然毀壞,內心卻一天新似一天。

最好的情況是住到熱心接待的弟兄姊妹家。但在1983年到1985年,無論白天或晚上,公安常常到信主接待的人家裡,要突襲搜查。所以即使愛主的人,也不能接我們住在家裡,其他人就更加不敢接待我們了。但有些弟兄姊妹會給我們提供些被子、被單,讓我們在野地上睡。

在80年代,若能去別人家住,我們都規定晚上不超過九點、十點就要關燈,為要節省電和煤油。當時有的地方還是用煤油燈。考慮到農村窮,為了體恤接待我們的家庭,讓人歡迎我們再來,我們就訂了這個規矩。

去到哪家,姊妹們幫忙做飯洗衣,許多年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為畢竟是在別人屋簷下,肯定不如在自己家自在。但在那樣逼迫的環境下,有人能夠接待我們住就已是很好了。當然,也有一些家庭,讓我們感到賓至如歸,可以不必那麼拘謹。

我們在全國各地傳福音時,若找不到可以接待的家庭,通常就是住乾店,因這種店最便宜,直到90年代,都只要五毛錢。現在的人可能沒聽說過乾店這個詞,其實就是一個大房間,一大群人住在一起,凡來的客人,店家給每個人一張涼席就完了,別的什麼設施都沒有,連衛生間都沒有。

有些時間,就在曠野和車站等到天亮,這都是經常發生的。橋洞下、田野、沙灘、河灣、麥田、菜地、竹園、棉花地、打穀場、山坡上、廣場……我們都睡過。姊妹們都和弟兄們一樣,住乾店、睡曠野,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我們教會的權愛玲姊妹13歲時跟著三個大人去外地短宣,到了一個地方,因為第二日還要轉火車,那天晚上四個人就在火車站廣場住了一晚。那時也有乾店,四個人兩塊錢就行。但他們為了省錢,連乾店也不住,買份報紙,鋪在地上,四個人就背靠背這樣睡了一晚。後來又經歷其他方面的難處,令她覺得出去真苦,以後還是不出去服侍了。但後來長輩的教導讓她明白了服侍主就是走十字架的道路,那次的短宣奠定了以後事奉主受苦的心志。後來她成為教會的全職傳道人,直到今天依然在神的家裡盡職盡忠。

在八九十年代,我們常常騎著自行車,從方城騎到社旗、南陽及河南各地,再從河南騎到湖北、山東、安徽,到各地傳福音、講道、栽培工人、探望教會。
我們去湖北的棗陽、隨州、襄樊,一天就能到。去山東、安徽就比較遠,要兩三天。我們一天能騎兩百六十哩路,兩天五百哩路。平時騎累了,就躺在路旁稍微休息下,晚上就在田野睡。所以,我們的團隊,無論弟兄還是姊妹,都是騎車能手。

雖然常常饑餓,吃不飽,但那時不知哪裡來的力量,每天竟然可以騎車騎那麼遠。我相信是主加力量給我們,因祂應許說日子如何,力量也必如何。

我們的自行車通常都是買回來的二手車,我們每天騎,還常常走那麼遠,所以容易壞。但若去修車鋪,要好幾塊錢,所以出去時都帶著修理工具。剛好鄭書謙弟兄會修車子,壞了就修一修。

在2000年前,要是遠途坐火車的話,都是硬座或無座。那些年,丁秀玲姊妹每月都去廣州兩次取聖經,單程就需要27小時,每次都是硬座或站票,有座位就坐,沒有就站著,沒有看過臥鋪是什麼樣。從1981年到1989年都是這樣的光景。1989年她被抓,判了三年勞教。

家庭從1981年一直到1998年,我和所有的同工都沒有領一分錢工資,全是義務。在當時那樣貧窮的情況下,連傳福音的錢都不夠,哪來工資呢。你作工了,天上有祝福有獎賞。但要想有點薪水,在當時是沒那回事。

所以孩子們上學等費用都只能靠各自家裡種田、養豬、養雞、養羊來供應,錢少了就少了,養不起就養不起。所以你要想養家就回家去。要留在團隊,那就要過奉獻的生活,傳福音的生活,為了耶穌甘願忍受貧窮。

那時我們團隊的姊妹們結婚,定的標準是:不在乎對方的長相、經濟收入等外在條件,只要他是個真正重生得救的基督徒,愛主,他的家也愛主,願意養你、支持你的全時間傳道工作就好了。

差派工人在當時的環境下,傳福音就意味著受逼迫、被抓、被打,這就是一條十字架的道路。所以當時教會若差派人,首先長老就會說,我們這回差派打發去全國各地傳福音,你們每個人回來時要帶上一條繩,就是被捆著回來(被公安局捆著遣送回來),你們若不是這樣回來,就別來見我。意思是鼓勵大家一定要勇敢地傳,不要怕。大家都很受激勵,毅然地說:「行,我們都出去傳揚。」就這樣,見人就傳,福音就這樣被傳開了。有一些被抓住了,打得死去活來;有的沒被抓住,隨走隨傳,結了許多果子,建立了許多教會,信主的越發增多。

我們團隊差派出去的工人,最小的十幾歲,年紀大的有五六十歲。每次打發工人,都是難捨難分的場面,不知道今日離別,何日能見面;不知道回來是在哪一天,或許是被囚,或許是遍體鱗傷,或許是帶著笑臉。

被打發去到各地的同工,都是空降兵,常常只有去的路費,至於到那地後怎麼生活,有沒有錢回來,都管不了,只能憑信心。所以他們一去,何時能回來不知道。主若預備了路費,有人奉獻了,就可以回來;若沒有,就在那裡繼續作工,直到有了路費才回來。

在那個年代,很多事情都是很無奈的。我們知道要愛惜工人,要支持宣教士,但那時確實大家都窮,教會就是在窮苦中成長起來的。我們能做的只有切切地禱告,把各人交付在主的手中,求祂看顧,求祂保守。所以每次的差派禮都是淚水的洗禮。

(摘錄自《火煉的使徒》,張榮亮著,國度事奉中心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