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號風球下的崇拜直播 -【文化守望者】專欄

直至8月底,今年香港已有四次八號颱風掠過,之前有兩次八號風球都是在當月第四個主日出現的,崇拜被迫取消。今年有少數的教會多了應變措施,不只是通知會友取消崇拜,卻利用臉書直播功能,將崇拜移至網上舉行,直播內容通常是講道。我知道有教會將講道錄音和程序表透過Whatsapp、電郵傳送給會友,雖然不能面對面,但各自仍可按相同程序在家裡舉行崇拜。

二三十年前,可有想過任何人都可以做直播?小教會的崇拜做直播,簡直是天方夜譚,因為成本十分高昂,誰會想到今天是免費服務。有一位網絡生意的朋友曾說,這一兩年大家都不敢妄動,因為還沒掌握到科技趨勢,只知道世界將進入一個沒有人能預計到的時代。科技對社會帶來的影響,尤其是人工智慧的發展,難以預計!教會未來的形態,一樣難以預計!八號風球逼使崇拜暫停,威脅和困難卻促使一些人進行創新,利用科技在網上建立崇拜的空間。如果未來的教會走向分散式的細胞形態,科技可以如何派上用場呢?來想像一下吧,以下是我的狂想曲。

崇拜聚集的時間和地點每次都不同,由電腦分析大數據,計算出最安全的時間和地點,而且是最多人能夠參加的時間,又是所有人花最短交通時間的地點。身體缺席的人會以虛擬的立體視像出現,但有座位是給他們的,而且和真人現身的人自由交流。奉獻時,只需輸入密碼,金錢支付就立刻在專為基督徒設計的虛擬貨幣交易平台進行,一部分是支付給教會傳道人的薪金,可以在基督徒交易網上平台消費或投資。今天的崇拜,老信徒發現只有他和兩個弟兄姊妹不是虛擬的,他感到困惑,他似乎不能適應時代的改變,開始在想:什麼是教會?當所有外在的東西消失,什麼都沒有時,而那看不見的世界卻沒有被消失,而且比看得見的更真實。這一天,他感謝神,他似乎觸摸到真實。


文@黃少芬

中東基督徒用詩詞接觸阿拉伯人

阿拉伯海灣的中東基督徒正在使用創意文化,如詩詞,向人介紹耶穌。詩詞在阿拉伯文化中具有特殊的意義。

「中東傳媒」新一系列短片「雙膝跪下」中,拍攝來自穆斯林背景的當地信徒寫作詩詞,用他們的目標對象所尊重和理解的媒介,去傳遞耶穌改變生命的力量。該系列將由阿拉伯語海灣區方言的365部短片,以及散文和祈禱組成。這些都是當地信徒撰寫和製作的,並將阿拉伯的傳統詩詞與現代網絡媒體的力量結合在一起,將神的愛的信息傳遞給該地區的數百萬人。

這個系列的製作人之一巴斯馬是當地信徒,他指出:「歷史上,阿拉伯人生活在不同的土地之中,他們不知道一個人是否一個真正的阿拉伯人。當有懷疑的時候,他們就是要求對方背誦詩詞,藉以測試對方的真偽。如果他的詩很好,他們就知道他是真正的阿拉伯人!」

許多阿拉伯穆斯林對基督徒有一定的看法,通常會將他們與西方的文化和意識形態聯繫起來。但當中東基督徒通過詩詞談到他們新的信仰,就能破除刻板印象,表明有可能成為耶穌的追隨者而不放棄自己的文化遺產。巴斯馬說:「詩詞是觸動人心的語言。」

(來源:Inspire Magazine,2017年7月31日,Vasco Lam編譯報道)

禱告:讓藝術和媒體向人心啟示真正的創造之主。

世界仔牧者的時代背景 -【文化守望者】專欄

今年的港九培靈研經會是第89屆,這是香港培靈會的老字號,這次我參加了,每次聽道心都被觸動,一些老生常談的真理,今次聽進耳裡,像烈火,又像清風,帶著甦醒人心的力量,炎炎夏日,聽道可以全無睡意,哈利路亞!來自新加坡的曾金發牧師將生死禍福陳明在我們面前:基督徒不能又愛神,又愛世界!但我們若然坦白一點,就會承認自己其實又想愛神,但又不想不愛世界。

愛世界代表你的生命環繞著世界旋轉,你愛什麼,你做什麼都是為了那什麼。所以我們怎樣做人,也顯出我們愛的是什麼。近日有一次跟朋友聊天時,聊到一間教會,朋友無意間衝口而出,說某某牧師真是世界仔,意思是用世界的方法做教會的工作。其實愛世界就不會待在教會,但為什麼有世界仔的風範呢?

跟老一輩的牧者(現今年過60歲者)比較,新世代的牧者較多(只是比較,實際人數很少呢)給人世俗化的感覺,被指將世界的一套帶進教會,用世界的方法治理教會。我認為這有時代的因素,不是某時代出生的人本質上較為屬靈,另一個時代出生的人本質上較為世俗。你追溯老一輩牧者的歷史,便會發現很多是在二十歲前後回應呼召,很快就入讀神學院,並沒有在大學接觸過各樣社會思潮的學術,也沒有在社會打滾過,被灌輸種種成功致勝之道;神學院畢業後,就在堂會開始事奉,一事奉就事奉到退休為止。每天生活在這種單純環境,即使人在世俗化的社會,出污泥而不染不是夢。

但新一代的牧者,普遍上是在社會工作多年後,人生上半場完結,才入讀神學院,再過幾年才開始教會工作。這時候他們已有相當的人生經驗和工作經驗,這對牧養和教會現代化有好處,但針沒兩頭利,不可忽略的是,心思形態可能早已被世界模造了,而有部分的思想方式和價值取向並沒有更新。不是來自世界的就是不好,但思想固定而失去彈性,不能隨聖靈感動而改變,就會生問題。越是深層的,越是隱藏的。你說教會舉行世紀豪宴,一切都是為傳福音,這是屬靈,還是世俗呢?可不是黑白分明的事,內心的動機往往被自己壓到萬呎海底深處,探視困難。

我以前教過一個基督教與文化的課程,學員傾向對今日的社會文化何等敗壞有強烈反應,但很不明白文化對自身的影響是何等的隱藏,日常生活文化的潛移默化,比坐著被動地聽道,更牢固地形成思維,在不知不覺間,固有的思維決定我們如何看人事,如何過活。


文@黃少芬

信耶穌後,創作力會倒退?-【文化守望者】專欄

信耶穌的人因為有重生的經驗,有世人沒有的屬天視野,裡面有比這世界更大的力量,所以在理論上,在文化創新方面應該有更高的成就。但在現實世界裡,很遺憾,又困惑,我們卻看不見這是普遍的現象;相反,思想行為越是離經叛道的,創作力越是旺盛。在今日的藝術文化領域,正統的精神內涵往往只是依附陳舊的形式,給人「真理就是老土」的印象。

不時聽到別人說,某某本來很有才華,但信耶穌後,創作水平低落了,再沒有突破。不僅是信耶穌的,基督徒經歷生命復興後,都可能有這情況,而且在各種界別都有。他們誠心誠意追求神的使命,但創作上難求突破,後來索性放棄創作,可能轉做教會工作,圓了事奉的夢。如果這是神的帶領,轉換跑道當然是好事。但如果只是因為再沒有創作突破,而又不甘於過沒有使命的人生,就跟著主流的事奉路線,卻錯過神給他們的命定,那就太可惜了。

為什麼在信耶穌後,創作力大不如前?人生和人性都是很繁雜的,我當然沒有標準答案。我只能分享近年的觀察和體會。以前我是這樣想的,這些在創作上已有相當成就的基督徒,信耶穌後,在宗教化的環境下成長,「宗教化」在他們心思裡設置無形枷鎖,這不利於創新。但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後來我閱讀創意心理學研究文章時,發現不少創作人是倚靠負面的力量引發澎湃的創作力。人們以為天才藝術家都是有憂鬱症、狂躁症的,好像情緒病,甚至精神病,和藝術才華是錢幤的兩面,但這是過於簡單的推論,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有些人本來就有情緒病、精神病,而恰巧他們又能借用強大的情感力量激發創作。

這個發現讓我想到,有些人在信耶穌前是倚靠負面的力量進行創作,信主後,知道不好,於是尋求改變,拒絕給負面情緒綁架,內心越來越平靜安穩。但是,過去習慣地靠著負面力量,當失去這精神支柱,便難以激發新的創作。但不是注定這樣的。重生的人有聖靈內住,理應有更活潑的生命力,但有些人脫離舊的,卻沒進到新的階段,卡在「平靜安穩」狀態下,不退不進。水不前進,就是死水,水是不會逆流的,表面是「平靜安穩」,實質上是倒退,走向衰亡。所有按神的形象被造的人都有創作的欲望和本能,當這能力步向呆滯衰微,是時候檢視真實的靈性狀況。


文@黃少芬

莫特曼與趙鏞基有什麼相干?-【文化守望者】專欄

一個是德國神學家,一個是創立全球最大教會的韓國牧師,神學家與牧師交朋友,本來沒什麼特別,但他們的粉絲卻是來自兩個星球,幾乎互不往來。最近我在網上讀了一篇文章,知道他們惺惺相惜,我感到很神奇,又好奇。

德國神學家莫特曼在全球各地的粉絲,很多是神學界知識分子,他的神學被認為有普救論傾向,故此自由派的粉絲也不少。趙鏞基牧師的追隨者,很多是五旬宗和靈恩教會的,他講天堂地獄,講醫治神蹟,講第四度空間,講豐盛,被批評為成功神學倡導者。二人有如兩個對立門派的一代宗師,植根於很不同的文化土壤,但竟然在某個時刻相遇了。葉先泰在〈莫特曼談趙鏞基〉一文中表示,莫特曼在《五旬節神學期刊》的一篇文章裡提及他第一次拜訪趙牧師是在2005年,並有三個小時的神學對話,他認為趙牧師其實是「深邃的實踐神學家與獨立思考的人」,更讓人驚訝的是,他認為趙牧師的「純福音神學」是一種盼望神學,跟他的一樣。莫特曼曾表示,五旬節神學與盼望神學其實有共同的根源。

《基督教論壇報》報道,2016年,趙牧師在台灣時,提及90歲高齡的莫特曼不久前到韓國有最後一次的演說,又說他們成為好友,因為大家曾在絕望中經歷神。雖然二人沿不同路徑發展自己的神學,但起始點卻是近似的,都是源於苦難的經驗。莫特曼經歷世界二次大戰,對苦難有深的思考,而趙牧師年輕時罹患肺病,瀕臨死亡邊緣,絕望的痛苦他深深地嚐過。

對我來說,他們的神學太深奧,我不太懂,我不是對他們的惺惺相惜有什麼意見,我寫他們的事,因為彷彿看見「匯合」好像來到我們的時代,分歧、差異、對立,在新的視角下有了修正的機會。在歷史長河裡,眾多分支水流來到匯合處,形成大河。當然匯合不一定是好事,有些人會想到末世的邪惡合一,但也可以是聖靈在末世的合一工作,為修補歷史中因人的罪性、軟弱和無知所造成的裂痕。在神學對話中,彼此的觀點可能會有所調整。但我們不應掉以輕心,以為什麼都要合一,什麼都要匯合,反而要求從神而來的智慧和帶領,走出分裂的歷史,進入前無例子的合一新時代。


文@黃少芬

人工智慧不能創造文化 -【文化守望者】專欄

人工智慧是今日媒體很熱門的話題,早前我才突然注意到家裡電飯煲上的「AI」標誌,原來不知不覺間,人工智慧科技已進入尋常百姓家。自從AlphaGo擊敗世界棋王後,人們開始認真想一想,人工智慧可能真的會有「無所不能」的一天。也許不像科幻小說那種劇情,人類創造出來的電腦反過來管轄人類,但迫在眉睫的危機是飯碗被搶,不是會不會的問題,而是什麼人的飯碗被搶去最多。在我看來,也不用擔心因失業而沒錢生活,為防社會過於動盪,更多國家將會考慮實施全民基本收入。

然而,我不認為全民基本收入是最好的方案,但若然失業問題太嚴重,我當然不會反對。我只想說,社會不應只著眼於工作的收入,卻忽略工作的意義。今天媒體講述種種人工智慧威脅論,往往轉述富豪們的解決方案建議:全民基本收入,好像就只有這條生路可行。當然,為生活而工作,本身是屬靈的,聖經說,人人都應享受勞苦的結果,所以為供應生活需要,而辛勞工作,是人的責任。但有些人可以超越責任的意義,而將工作的價值昇華,成為夢想的實踐,使命的達成,最高層次是神聖的呼召,到了這境界,工作就是一種幸福。

你可能會這樣想,可以去做人工智慧不能做的事情,不如搞藝術創作吧。但有人已研發了寫詩、繪畫的電腦程式,甚至分析當代著名藝術家的技巧和風格,而進行天衣無縫的模仿。人類和電腦真的再沒有大分別嗎?

電腦的確可以更快、更準確、更完美,進步程度是人類的千倍、萬倍,而且不會喊辛苦,不會鬧情緒。但電腦本身無法創造文化,因它不尋求意義,也不能告訴我們什麼是有意義的事情,而意義是人的獨特追求,是按照神形象的人才有的特質。因對意義的追求,人類社會發展各式各樣的文化。

普天下的生物,就只有人類會追求意義,而且是一生的追求。終極的意義是關乎我們為何活著,而這與神聖的召命有關。神呼召的是人,而不是人工智慧,當某些工作漸漸被取替時,這更迫使我們清楚看出自己的身分和位置,在變化莫測的世界裡尋回不變的使命。


文@黃少芬

轉化城市 從天父的心開始

一群有基督信仰的生命教育工作者組成的生命教育基金會及「Steadfast Love.一個都不能少」團隊,十多年來見證並經歷許多青少年生命及家庭的轉化,深信每一個生命都寶貴,都不能缺少。在6月初舉辦的「天父的心與城市轉化」聚會中,生命教育基金會義務總幹事陳志耀先生(Tommy Chan)分享以愛與青少年同行的經驗,盼望透過一群願意擁抱生命的人,匯聚成一個跨學校、跨宗派、跨領域的社群,一個有機的平台。

天父的愛轉化生命

「今天不是一場聚會,而是相聚。當天父的眾子匯聚、連結和合一禱告,就把天上祝福在地上呈現」,陳志耀說。從事生命教育16年的他,曾被邀請到在許多學校分享。他鼓勵父母有「為父母」、「為師」及「為友」的心腸,在愛的氛圍陪伴青少年成長,這亦是生命教育基金會的中心思想。然而,近年許多學生自殺,震撼了他們的團隊。2016年3月,他們決定不再讓學生因為社會和文化而輕生。「每一個生命都是如此重要!」他當時發現,自己16年的生命教育工作,與許多生命同行;但現在願意多走一步,關顧生命的同時,也回應社會系統及文化,盼望屬天的教育可以在地上呈現,讓生命經歷到被愛、被重視。

生命教育基金會義務總幹事陳志耀先生(Tommy Chan)
生命教育基金會義務總幹事陳志耀先生(Tommy Chan) (Photo Credit:Steadfast Love)

「天父不是要我們為祂做什麼,而是要我們恢復兒子的身份。」陳志耀指出,人被恢復不是靠我們的力量,而是在一個彼此有家人心腸、有真實關係的群體當中,在地上相聚、互動,彼此經歷天父的愛當中,人的生命自會恢復。

「身份不是源於做過什麼,而是因為真實的父親。我們藉著聖靈住在祂裡面,心就可以感到穩妥。」

天父很渴望每個兒子回家,而不是要我們作甚麼取悅祂。陳深信,經歷天父的愛,就知道地上的轉化必然會發生,因為神愛每一個人。因著真實家庭的愛,可以成為社會的鹽和光,呈現影響力,而所有城市轉化都是來自個人的轉化。

陳志耀談到,小學大部分時間自己都在街邊幫忙父親,讀書成績不好。小二時遇到一位老師,主動替他補習其中一科,卻令他所有的成績都提升。「這令我明白,即使我不好的時候,都能夠被愛,經歷無私的愛。」他指出,生命不是行為、表現、能力導向的。社會告訴我們,先生存、再生活,最後才到生命。他反指:「任何環境都能展現生命的豐富和完全!不在乎我的表現和能力!」不是超越生存已經算好,而是要恢復天父創造我們的模樣。

「我的存在本身已值得被愛,而且重要,我的潛在可以被激發。」

這正是Steadfast Love的重要元素,是天父堅持不放棄的愛的呈現,讓每一個人經歷真實的愛。

Steadfast Love的啟示

神早前向他們團隊啟示,Steadfast Love中每一個英文字母都有意思,能夠解釋他們的目的。首先,Steadfast的意思順序分別是Seed(種子)、True Relationship(真實關係)、Existence(存在感)、Authentic(真實呈現)、Desire, Dream & Destiny (渴慕、夢想 & 命定)、Fullness(完全)、Authority(恢復權柄)、Sacrifice & Sharing(分享和犧牲)和Transformation(轉化)。陳志耀指出,孩子需要環境氣氛孕育,讓神所設計的身分被呼喚出來。只有天父知道每個孩子的獨特性,每個生命都是美麗的,不受環境限制。過去16年,他看到很多生命的改變,「沒有人能再說服我,說一個人不能改變。因我真實經歷到天父有改變萬物的能力!」陳續說,從前他認為人要經歷一些成功,才會發現生命的目的,可是後來他悔改,因為聖經沒有談成功,而是完全、完整,是生命能滿足神的心意。當人在罪中經歷天父不變的愛,雖然我們流露不完全的生命,仍能經歷完全的天父。這份真實關係不帶有目的,使人不再需要隱藏自己,可以對自己坦白。「經歷屬天親密的愛,就不用再努力扮演那個不是你的你。」真實呈現,會恢復屬天的渴慕、被創造的命定,不是回應環境或需要,而是作兒子回應天父。當有為父為母的人看見,基於愛的認識,靈裡感受到那個人的本質。那份與天父的共鳴,會把人帶進完全。

陳又深信,

當兒子身分被恢復,「我們就有權柄對社會作真實的影響,不只是教會關起門自己慶祝。」

人願意由心分享和犧牲,因為耶穌的影響力源於犧牲。心的轉化就是所有恢復的開始。人若因為一件事正確而做,只是出於懼怕,但當尋回屬天的共鳴,就會看見每一個人都值得被愛。

心連心看見神國

而Love則解作Life(生命)、Openness(敞開)、Vulnerability(敢於脆弱)及Encounter(相遇)。陳志耀說,當人把心敞開,才會有真實的相遇,在脆弱的時刻仍然經歷天父和身旁同伴之間的愛,彼此就有心與心的連結,明白神的心意,得到深淵的共鳴。因為關係、親密、權柄、服務及分享等等,一起同行,見證人心的轉化恢復。他相信,個人、家庭、群體、社區、城市和國家,都可以看見神的國降臨。

與會者將印有Steadfast Love標誌的貼紙,貼到一張香港地圖上
與會者將印有Steadfast Love標誌的貼紙,貼到一張香港地圖上 (Photo Credit:Steadfast Love)

Steadfast Love團隊相信,除了個人生命的救贖,天父還有國度性的救贖計劃,包括屬天的教育制度。面對已經深深植根的文化價值體系,天父卻是關心每一個人。陳志耀由23歲開始第一次跟老師分享,陪伴一代又一代的學生成長。今天與相同心腸的「家人」相聚,Steadfast Love團隊不是推廣工作或事務,只是分享一份簡單的心意。「我們需要你,我們幾十人沒有放棄!」他盼望地方教會的啟動和參與,合一禱告和聯網招聚。「這不單是一個運動,讓大家匯聚成生命河,流向周圍,所有都是一份愛。」最後,大會邀請與會者將印有Steadfast Love標誌的貼紙,貼到一張香港地圖上,象徵愛的江河湧流到各地,讓生命經歷流動的愛。

(記者林暐皓報道)

美國基督教大學引進藝術課程 近十年成為趨勢

今天的社會是一個視覺資訊飽和的世界。廣告和電影淹沒了人的視覺,並已經成為社會溝通的方式。美國一些基督教學院開始明白畢業生的就業、事工和社交都需要視覺素養和能力。根據美國大學協會的資料顯示,近十年來,超過85所基督教大學增加了新的藝術學位課程。

自2012年以來,至少有10間大學開辦了視覺藝術學位。有些還聘請了新的視覺藝術講師,擴大了工作室,增加畫廊或開設博物館。例如:加州的阿蘇撒太平洋大學,今年秋天開辦新的藝術教育碩士學位。

然而,這不表示這改變會產生宗教色彩濃厚的藝術。這些課程主要讓學生探索自己是誰,自己的信念,他們如何自處於美國多樣化宗教的社會,或任何對他們有意義的事。

以往視覺藝術在基督教校園並未受到好評。基督徒視覺藝術家協會的Cameron Anderson表示,保守的新教學校以前擔心視覺藝術可能會令人腐化,但是這正在改變。「他們在重新思考與文化的關係以及是否參與。」

實際上,視覺藝術培訓在就業市場中越來越受到重視,特別是在平面設計方面。奧羅爾羅伯茨大學每年視覺藝術畢業生大約有一半會找到商業工作,其餘的在教會工作。其藝術副教授Jason Howell認為:「影片有助在網站和會眾中創造美學體驗,讓人們聯合起來。視覺藝術可以幫助推動大使命。當人們質疑信仰,藝術成為提供真實感的途徑。」

(來源:Religion News Service,2017年5月17日,Vasco Lam編譯報道)

禱告:更多的藝術人材投入基督的大使命。

海玻璃的生命痕跡 -【文化守望者】專欄

大海,對於航海家是浪漫的國度,對於漁民是屢敗屢戰的危險戰場,對於被拋擲下去的玻璃碎片,則是磨鍊肉身與靈魂的學堂。童年讀牡蠣與珍珠的寓言時,我們就知道磨鍊從來都不是輕鬆的事,沙石在海玻璃上留下的痕跡,訴說痛而不悲的生命故事。

最近和朋友郊遊,路過一個小石灘時,看見一地貝殼、瓦片、玻璃碎片,我們活像小孩,享受「撿寶物」的樂趣。起初我專心挑選貝殼,但朋友的一句話完全轉移我的視線,「這些海玻璃很美。」海玻璃,本身的名字也很美,我孤陋寡聞,第一次聽見這種東西。朋友就開始解釋,玻璃碎片如何在大海裡,經過海水和沙石日與夜的磨擦,原本能傷人的尖銳邊緣最終給磨平磨滑,變成大海的寶石。我撿起一塊海玻璃放在掌心裡,撫摸它的平滑處,彷彿聽見有如從大患難中走出來的勝利之歌的悲壯。

在我想像海玻璃的往事時,理性的朋友將話題轉到功能上,她說教會有個姊妹愛做手作,教人用海玻璃做首飾,邊教邊說人生大道理,例如痛苦怎樣可以琢磨人的性情。另一個同樣理性的朋友回應說,用海玻璃講故事,容易帶出信息啊。

物件只是物質性的東西,但當人賦予它意義,就有不一樣的價值,而意義往往是在故事裡被發現的。一件在博物館展示的東西,之所以有值得欣賞和研究的價值,是因為它背後的故事,而讓人感動的故事通常都指向人生的意義。沒有故事性的物件,與商店的貨物沒大分別。

有一次在內地參觀當地的伊斯蘭寺,導賞人員介紹建築設計和文物時,很自然地講解宗教內涵。又有一次上園藝課程,台灣的導師從介紹手裡的香草開始,講到台灣的一條草藥街,很自然地講到佛教道理。我們基督教似乎較少公共物件,可以展示我們的故事,或許因為文化參與較少。可能我們太「屬靈」,認為物質在屬靈的國度裡毫無價值。但神給摩西的會幕建造指示,其重視細節的程度,非「屬靈人」所能理解。我們怎能明白天上的事呢?當然是靠聖靈,但聖經作者用地上的事物比喻天上的事物,這意味著我們可以藉地上的事物認識屬天的奧秘。近年有心理學研究發現,人人心裡都有神的概念,天生就有尋求認識神的內在想望,大自然的一些現象,或一些藝術作品能吸引人,或許是因為觸動了屬靈探索的神經元。


文@黃少芬

維繫 -【愛有道】專欄

記得曾有電視劇中甘草演員的一句對白:「嫲嫲係大廳,乜都唔駛驚!」除了是「順口溜」,容易記之外,引起觀眾的共嗚的是老人家在的安全感。

一個愛護兒孫,為家庭義無反顧付出一生的長輩,成為家庭中的感情樞紐,他/她在家的日子,這個家自然會吸引大家歸心,無論是每天的晚飯抑或節慶的團聚,有老人家在,感情好像更能聚焦,家更有暖意。

可惜有些家庭「樹倒猢猻散」;當老人家離世後,家庭失去了維繫感情的支柱,欠缺了內聚的因素,成員各散東西,甚至不相往來。更可悲的是因財失義,為爭家產而反目成仇。

一個家族,一個組織,一個國家,有一個強人領袖坐鎮,眾望所歸,人心所繫,是最簡單便捷的團結安穩之法。然而強人只是凡人,會隨時日衰微,有智慧的領袖早應洞悉先機,明白自己的限制,他/她的影響力不會延續到永遠。領袖/長輩趁著在位的日子,要努力建立的不只是自己的威望,而是一套能夠經歷時間衝激的價值觀,植根於成員的心中,成為個人認同的原則,實踐出來就成為文化傳統。

對基督徒的家庭來說,建立基督化的家庭,重點不是維繫家庭關係,而是讓家庭成為敬拜上帝的中心,建立和傳遞信仰核心的價值,代代相傳,這就是詩篇128篇所描繪的景象:「凡敬畏耶和華、遵行他道的人便為有福!……願耶和華從錫安賜福給你!願你一生一世看見耶路撒冷的好處!願你看見你兒女的兒女!願平安歸於以色列!」

個人、家庭與國家的命運相繫,一個敬畏上帝的人,把孩子引領到上帝面前,而不是以自己為權力的重心,福氣自然臨到子孫。


文@徐惠儀

當天國文化衝擊固有傳統文化 -【國度角度】專欄

很多人都感受到2017年將會是急劇轉化的一年。今年第一次韓國回家聚集,正是一次天國文化衝擊大韓文化的深層次的轉化,帶來了民族性及宗教性的大醒覺!

今次天國文化與韓國「男尊女卑」的傳統文化發生猛烈衝撞,結果是:傳統文化在天國文化面前屈膝。當二種文化產生衝突時,韓國的父老領袖們,既勇敢又極其謙卑地在神及眾人面前向妻子流淚悔改,承諾從今以後摒棄韓國「男尊女卑」的大男人文化,願意用心耹聽妻子一向被輕視壓抑的心聲,且帶領著多代同行家人,一同向神屈膝下拜,將頭上的冠冕摘下,在列國家人見證下立下「鹽約」,決心破除「男尊女卑」在韓國女性身上的枷鎖,並宣告釋放姊妹們進入她們當站的位置及命定,對一向被低貶壓抑的姊妹們無疑是一次極深的醫治與釋放。我們簡直是見證一場屬靈文化的大革命,一個簇新的韓國已經誕生了﹗

讓我們一同回到起初神創造的過程。神看祂所造的都甚好(Very Good)! (創1:31);窯匠用泥做的器皿,窯匠看怎樣好,就怎樣做(耶 18:4)。神外在的創造,正正反映出祂內在美善的心意,窯匠看怎樣才是好,就怎樣做!

神看著一切所造的都甚好,但神卻又說:那人獨居(alone)不好,我要做一個配偶(a suitable companion)來幫助他(創 2:18)。神看所造的一切都很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寡頭。為什麼?因神雖然是獨一的真神,卻不是寡頭獨大的神,而是三而一的神。神喜歡多元而合一,和而不同(unity in diversity)在愛中各本其份,各盡所能,各司其職,配搭合宜,成為完全,合成一體,這才是神榮耀的形象與樣式(約17:22)。彩虹七色配搭之美,正是神創造中最佳的典範。

因此,男女不同構造,不同角色,不同恩賜,不同功能,但卻同等重要。男人若是寡頭就不好,女人守寡也不好。沒有了女人,男人再好,也是不好。神補滿了那男人的不好,將一個切合男人需要的女人許配給他,不好也就變成好了。一女一子合而為一,不就成為一個「好」字了嗎。神的意思原是好的,最終神看著也是甚好的!

一男一女,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乃是神在一切創造中的高峰,也是最大的奧秘。神賜福這一男一女的結合,成為一體,並發令吩附他倆要以三一神(聖父、聖子、聖靈)在愛中彼此順服,各按其職,彼此配搭的合一形象與樣式,生養眾多,遍滿全地,以神所頒授「天國的權柄」去管治全地,這是神一切創造中最高的奧秘與目的。神所創造的一切,都帶著屬天的目的與祝福,為要彰顯天父的厚愛、智慧與榮耀!男人被摧毀,家庭就被肢解,繼而摧毀神國治理大地的景願。罪的引誘,目的是要摧毀神原意與目的。罪的定義就是違反神起初創造的原意、設計與目的;而罪的後果就是刑罰、咒詛與死亡,使神的榮耀變成羞辱,祝福變成咒詛!

我們無可避免都是在所屬的文化中被孕育出來的產物。唯有先認清神創造的原意、設計與目的以作為準繩,否則我們無法辨別出真偽、對錯、善惡來,也就無法從自身文化的泥沼中被救贖出來!

末後的日子,天國文化將會席捲及衝擊地上一切固有的傳統文化,你我自身的固有文化傳統都無可避免地被衝擊。韓國家人們謙卑的榜樣所帶來的突破,是否能帶動中、日、韓這三個帶著強烈「男尊女卑」思想的國家的突破,以至帶來亞洲及全世界的突破?這仍是未知之數,但有一件事我心知道,且深信這一切的突破,必須從我的悔改開始!


文@何寶生

無牆教會的藝術創作 -【文化守望者】專欄

今年是宗教改革運動五百周年,有歷史的距離,就可以蓋棺定論,馬丁路德和同時代改革家的主張和言論,到底說的是什麼?有什麼影響?聽過不少人就這樣說,因為當時改革家激進地要清理教堂裡的偶像物件,連帶所有宗教藝術品都完全棄絕,恐怕有形象的東西會使人墮入拜偶像的陷阱,於是今天我們的敬拜地方僅有的象徵物,就只有十架。這因果關係應該是沒錯的。

今天福音派教會不重視藝術發展,也可能是基於對「唯獨聖經」的偏執,有經文,有講壇的道,何需其他神聖載體!聖經確實是我們檢視真理的最高權威,但也不能因此否定真理透過其他媒介的彰顯的可能性。誰有這權柄,決定神應如何向世人說話呢?

有藝術家認為,藝術是人心裡最深的情感的實體表達,如果我們在最深的情感中能夠經驗神,又能夠將這經驗轉化成五官所能感知的東西,這麼說,藝術就是可以傳遞宗教情感的媒介,而真情與真理的融合,也就是道成肉身的藝術化過程。人是神所造的,情感深處的需要也是祂能完全滿足的,經驗神的深度遠遠超過我們今天所能想像的。所以別以為我們「掌握」了真理,我們不過是活在真理中,而「活」是有情感的,但情感是否豐富,卻是因人對神的渴慕程度而有不同的結果。

藝術不是教義,不是教條,不是宗教總綱,藝術有很強的主觀性,也反映個人的獨特性。所以在今天的教會文化處境裡,尤其是要求統一,誤以為「統一就是合一」的信徒社群裡,藝術在教內很難遇上合適的土壤,好讓它茁壯成長,開花結果。事實上,不少的基督徒藝術工作者,也不喜歡在教內從事創作,甚至拒絕被稱為基督徒藝術工作者。但在基督裡的人,每一個都是天國的使者,即使在教外從事創作,也是在參與天國的事業,只是有獨特的形式。

雖然有人說世俗主義使藝術不再服務宗教,不再是以榮耀神為目的,卻轉向榮耀人的目的,但藝術出走教會,卻可以是將光帶到全地的機會。今天蒙召做藝術工作者,不必像文藝復興時期前的古人,半生躲在教堂,整天在牆壁上畫畫。無牆教會運動的焦點不是建築物,而是社會的人群,如果這是一種新的可能,藝術創作豈不也應走出牆外,進入社會的人群中。


文@黃少芬

無地方,如何做文化工作? -【文化守望者】專欄

文化工作是什麼?最簡單的說法是運用創意和能力,將自然界的物質,造成有價值的東西,而高價值的東西不只滿足身心需要,更是對人是有意義的。最近在課堂上,有學員聽了,就問我:「在網上發表內容,沒用上什麼物質,這不算為文化工作嗎?」

在我們的想像中,網絡世界好像是與物質世界分離的虛擬空間,所以容易有錯覺,以為網絡真的是免費的世界,不用花成本,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因為不需要使用工具器材。看來很美好,只要接通網絡,按按鍵盤,貼出有意義的內容,就可以改變世界。但我們忽略了建造虛擬世界的物質基礎,包括接通互聯網的電腦或手機、路由器、伺服器、網路電纜等等,我們眼睛未必看見所有基礎設施,但沒有它,就沒有讓電子信息傳播天下的虛擬世界。人類始終不能脫離神所創造的物質界,而能發展自己的文化。

城市文化發展更不能脫離一種屬物質的自然界資源– – — 土地。有土地,人群才能聚合,有聚合,才有創造和傳承文化的可能。上星期,我去了兩個教內的聚會,參加者和講員不約而同談論土地問題。第一個聚會提到教會得土地的屬靈權柄,第二個聚會提到經濟資源公平分配的問題,不同圈子的信徒都急於尋找土地問題的解決方案。不僅是文化工作,天國的偉大事業也涉及土地的使用,土地問題同樣會大大阻礙發展。今年下半年,香港政治及民生議題突然聚焦在土地問題上,又有教牧朋友開始鑽研土地神學,也許神憐憫我們香港人的時間到了!

在聖經裡,神的應許很多時候與土地有關,畢竟人有管治大地的使命和權柄。在樓價失控的香港,我們不是完全沒有地方,而是地方不夠用,但即使地方小,若然好好運用,也能創造價值。耶穌施行五餅二魚神蹟,不只是預告救贖計劃,也說出好管家會經歷倍增資源的能力,手上的少少資源,在神的祝福下可以有倍增的結果,所以真正的問題不是資源有多少,而是有沒有善用,有沒有拿出來祝福別人。倍增神蹟之後,還要用籃子好好拾起零碎,雖然神可以供應豐富資源,但好管家要懂得珍惜,在小事上忠心,主人才給他管理大事,若珍惜微小的資源,主人才放心交給他更多的資源。沒有人完全沒有地,你所站之處,就是你管治的範圍。我相信土地政策需要改變,讓人人安居樂業,但個人的責任和態度,卻是今天可以做好的事情。


文@黃少芬

經驗神與思想神,哪一樣更危險? -【文化守望者】專欄

「靈恩不一定有問題,但有危險,自己要有穩固的聖經基礎才好去接觸啊。」有時候聽見弟兄姊妹說這語重心長的話,按表面意思,「問題」似乎是指真理的問題,所以要打好預防針,才闖入危險之地,免得被歪理邪說感染。若然真的傳講謬論,早已被定為異端或極端,事實上,靈恩的神學和教導很少與聖經觀點對立,大多數情況是在釋經和詮釋經驗上與傳統福音派有所不同,特別是關於超自然世界。世界觀的差異會形成文化的差異,彼此難以握手接納,更多的時候是因為文化的差異,而不是真理的分歧。

大家常以「傳統福音派」和「靈恩派」劃分兩群信徒,其實我不認為這是準確的描述,但約定成俗,我也沒有更好的建議,本文還是使用這兩個名稱。第三波的靈恩運動,主要發生在傳統福音派,我們在香港的靈恩派信徒大多數是來自傳統福音派,信仰仍然保留其特色,例如熱心傳福音、服從聖經權威等。但受靈恩神學影響,也塑造另一種文化,本文只說一種,就是經驗神的勇氣。對屬靈經驗的開放態度和熱情探索,有時候被誤以為「重視經驗多於真理」,但有些人確實有這問題,所以也要操練辨明恩賜。

傳統福音派對經驗神較為保守,但對思想神卻較為開放,可是對新的、不可知、未能確定的經驗領域有高度提防,而靈恩派卻有相反表現,在追求經驗方面,講信心,少懷疑。我相信這能某程度上解釋為什麼傳統福音派說不出靈恩有什麼真理的問題,但總覺得靈恩信仰有危險,而靈恩派認為傳統福音派沒信心,抗絕經歷聖靈工作。

但靈恩派又不是完全開放的,對「思想世界」較為保守,也沒太大的熱情追求。建立了一個思想框架後,就停留在那裡,所以有時候給人思想狹窄、固執、充滿偏見的印象。傳統福音派卻正好相反,思想較有彈性,容易接納不同的思想,也較有信心和動力探索全新的想法。靈恩派卻認為這種開放態度有危險,錯誤的思想會使人遠離神。

思想與經驗脫鈎,就不是完整的信仰,偏重任何一方,就會形成習慣,形成觀念,在群體裡形成文化。靈恩派的更新通常始於經驗(合乎真理),若沒有思想的更新,日後的發展傾向經驗主導,物以類聚,自然便吸引對經驗世界開放的人,從而形成追求經驗的文化。傳統福音派教會即使在思想工作上不斷創新,但少有對神的實質經驗,也只會停留在思想世界裡。很多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但兩個不同世界的群體能彼此接納,是需要相信並行出「各人看別人比自己強」的真理。


文@黃少芬

生活是神聖的空間 -【文化守望者】專欄

星期日下午,在朋友邀請下去了一個音樂會,首次現場欣賞年輕本土唱作人的表演。不是在音樂廳,也不是在咖啡廳,而是在一幢舊樓的天台,藍天白雲和高高低低的大廈是舞台背景。有的表演者很會搞氣氛,講幾句話就能使大家情緒高漲,跟著節拍晃動肢體。

天邊殘留著夕陽餘暉時,兩個大男孩上台演出,說話不多,自認不會搞氣氛,只簡單說一兩句引子的話,就開始將自己創作的歌曲一首接一首的唱出來。唱出的是年輕人的故事和心聲,跟一同長大的昔日好友日漸疏遠的感慨,對城市人失去生活感覺的唏噓。最後一首歌是最輕快的,內容也是來自生活遭遇,講述一次坐西鐵時認識一位老伯,老伯對時下年輕人的批評寫進歌詞裡,老伯錯過了下車的車站,卻表現灑脫,也寫進歌詞裡。看似平平凡凡的事,看似平舖直敍的歌詞,卻帶出一種獨特的心境。他們的歌都是廣東話唱的,用生活的語言談生活的事情,很親切,也讓人容易有共鳴。他們不是講很深奧的哲理,卻是我們曾幾何時有過的感想,分享出來,就將大家拉得近一點。

耶穌喜歡用生活的事物,向似懂不懂的門徒講解天國的奧秘。我們創作人都知道,無論想講的是多麼深的概念,靈感通常都來自生活,在那裡有感官真實接觸到的事物,也有我們最真實的情感,最坦率的想法,最微妙的直覺。可是很多基督徒一想到信仰,視角就立即收窄至一個焦點——福音,而意思是「直接佈道」。我最怕別人問我:「你做這些做哪些,跟福音有什麼關係?」我能感受到對方對福音的前設,例如在電影裡加上「信耶穌就得永世」的對白,才是福音電影;又或是,在晚宴上加入牧師的講道,才是福音宴會。

我不反對以上的活動,但我對天國福音的理解卻更闊。我也不相信,直接佈道就是福音的全部,所以我們在信主後,不會放下工作,天天穿上「神愛世人」的福音制服,在大街小巷派福音單張,而是在生活中成為天國子民的樣式。不是從生命而出來的福音內容,不過是資訊而已。福音是進入神國的好消息,在地上以天國的樣式生活,就是福音的具體呈現。當你的生活是天國樣式的生活,生活就是你追尋真理的場所,當生活就是敬拜,生活也就會是我們經歷神的神聖空間。


文@黃少芬

「見證」出了什麼問題? -【文化守望者】專欄

「見證」是福音信仰的主要特色,簡單的說,「個人見證」就是見證主與個人相遇的經歷,及在個人身上彰顯的恩典。形式包括個人佈道、佈道會、音樂、電影等,生命本身就是見證,什麼形式都可成為見證的媒介。最近一班熱衷於福音工作的朋友在閒聊中,再次在白天做夢,大談未來在媒體發展新形式的福音工作。原來大家都不想做現時流行的「見證故事」,語氣流露厭倦之意,不是不做,而是希望尋找新的形式。

「見證故事」是由當事人敍述自己經歷神的故事。其實,從創世之時到二十一世紀,人類對聽故事的熱愛從沒減退,透過別人的故事,認識這是怎樣的世界,我們應該如何生活。即使是電玩盛行的年代,每次在課堂上我開始開口對小朋友講故事時,他們都會突然出現罕有的專注力。我的朋友們厭倦了「見證故事」,不是因為「故事」已經過時,失去傳遞信息的功效,而是模式已經僵化了,不再為信息效力。

說故事及聽故事是人性的渴求,但當故事公式化、功能化,而失去與真實的經驗世界的聯繫,則會削弱故事的感染力。人們若是想獲得教育,便會去學校;若是想認識宗教,也許會去教會或參加其他宗教活動。為什麼要聽別人說故事?可能也夾帶以上的目的,但主要目的卻不是這些,聽故事就是因為故事有趣、有意思,有吸引他們的東西,借助別人的經驗世界,以看出人生的意義。故事就是故事,若概念凌駕於情節之上,抽象凌駕於具體現實之上,故事就失去了它的活力。但今日的見證故事多是千篇一律,主人翁不是患絕症,就是婚姻破裂、破產、沉迷毒品……,聽福音信主,之後生命完全改變。你可能會說,這確實是一些人的信仰經歷啊,有什麼不妥當?首先,人與神的相遇豈只有這些呢,只要真誠,一個在減肥過程中遇見神的人,他的故事一樣可以十分感人。第二,缺乏細節是公式化故事的致命傷,情感往往是經由細節輸出的。

有些信徒認為見證故事必須多講真理,少講人的經驗。但故事本身就是敍述人的經驗,想多講真理,應該上講台講道,這更務實,沒必要選擇故事這形式啊。不過也要想一想,敍述文體佔了整本聖經的四成內容,我們所信的神是一位喜歡講故事的神,我們又怎能不愛聽故事呢?況且我們是有神形象的人,不應也愛說故事嗎?


文@黃少芬

「賓虛」咁既創作精神 -【文化守望者】專欄

「賓虛咁既場面」,大家聽過這句話沒有?這是上一代香港人的俚語,出自50年代末的史詩式電影《賓虛》。近日上映的《賓虛》,劇中的戰車競賽一幕,同樣氣勢磅礡,場面壯觀。可是在美國本土得不到好評,重拍自然會有比較的問題。前天聽見一個影評人在電台節目中評論這電影,他認為該有更好的評價,有此現況,他猜測原因是它太直接講宗教。

《賓虛》的劇情中穿插幾幕聖經情節,耶穌更是引導男主角猶大放下仇恨,學習寬恕的關鍵角色。《賓虛》是基督教電影嗎?暫時不談,先談一談原著小說,它如何首先扭轉作者本人的一生。

電影改編自1880年出版的同名小說,書名副題是「基督的故事」(A Tale of the Christ)。但不說不知,作者最初的創作企圖是證實基督教的謬誤,但在過程中,似乎神將整件事扭轉過來,作品反成為傳遞基督教信息的媒介。19世紀下葉,美國一位頗有名氣的無神論者英格索爾(Robert Ingersoll)在火車上認識軍官兼作家華萊士(Lew Wallace),閒談中討論宗教,兩人都認為基督教是無稽之談。英格索爾就鼓勵華萊士提筆創作,將基督教的謬論和破綻公諸於世。華萊士雖然是寫小說的,但創作態度嚴謹,與學者無異,他在公餘時間到各處圖書館翻查基督教歷史的文獻和地圖,仔細研究羅馬帝國的歷史、文化習俗、生活習慣。在研究過程中,他驚訝地發現基督教原來有歷史根據,更決志成為基督徒,最後他寫出的作品向世人見證:耶穌是神的兒子!

我相信在華萊士的創作過程中,有神的特殊介入,完全改變結果。但同時我忽發奇想,如果他在創作之前已是基督徒,而且是很「屬靈」的一類,也許未必能出現這出色的小說。(出版後的二十年,小說一直是僅次於聖經的美國最暢銷書籍。)為什麼我有這想法呢?第一,在神當然凡事都能,但人的想像力和思想常常在宗教化的框架之內,為「屬靈」而「屬靈」,這樣的話,作品只會是說教之物。第二,人對屬靈世界的熱切追求,若走向極端,就會對今世的工作和生活有輕忽的心態。如果華萊士沒有認真搜集資料,仔細研究,用心寫作,我不知道《賓虛》會不會出現(我不敢揣測神的旨意)。但願我們也有「賓虛」咁既創作精神!


文@黃少芬

 

一切從心出發-【文化守望者】專欄

創意、文化和產業,三者如何能有完美的結合,這是當今商業社會一個談論不休的話題。不少的基督徒認同「創意文化使命」,透過文化工作見證主,怎不會是一件美事呢?然而,困難就在於「美」這個字,沒有「美」,即使技巧高超,又傳遞屬靈真理,都不過是「承載著講道信息」的技術成品,在感動人心這種奇妙的事情上可十分軟弱。「美」是來自「心」的,但培育一個「有心」的基督徒文化工作者,就算不及駱駝穿過針眼那麼困難,也是極不容易的。有關這方面,我想起一次在內地教創意寫作的經驗。

多年前,我到內地一個兒童之家教創意寫作。那裡有二十多位小朋友,差不多全是基督徒,他們因各種家庭問題而被政府安排寄宿服務。我首先講了一個故事,在過程中引導他們探索故事的意義。無論我問什麼,他們的回答既快捷又「標準」,字眼有些少不同,但都是十分相近,包括:「我會祈禱。」「我會倚靠神。」「有耶穌就是最好的。」

後來,我給他們的練習是寫一封信給天父,表達心中的感想,寫得最好的有獎品。他們寫出的內容都是百分之九十相似的,例如:「我要做乖的孩子」,「我感謝主耶穌拯救我的生命」。這些之外,便沒有其他了,完全沒有個人的情感和想法。但有一篇在我眼前一亮,信中寫到自己的不快樂,又問天父為什麼她會這樣痛苦的。我沒有看名字,單憑內容就選了這篇文章獲獎。公佈消息時,全場的人都面露驚訝,包括成人導師。這位獲獎者真特別,她是被評為兒童之家中品行最惡劣的人,年紀較大,也最反叛。

我的評審標準是什麼呢?顯然不是「標準答案」,我又不是鍾情於天問式的哀傷文學,感情的真摰才是美不美的關鍵因素。真理已在聖經中,如今又有印刷科技,我們要做的不是「真理的抄寫」,而是寫出與人有心靈交流的文字,那種感情必須是真實和誠懇的。

基督徒文化工作者的培育,若是單單重視技巧,或屬靈真理的填鴨式灌輸,所產生的文化作品恐怕只會是空洞的。但培育「有心」人,何其困難呢!這人要敢於走過心靈的黑夜,放下對信仰的標準答案,脫下宗教的外衣,讓赤露的心靈跟上帝對話。一切從心出發,有怎麼樣的心靈,就有怎麼樣的文化。


文@黃少芬

一張二十年前的證書-【文化守望者】專欄

最近我在家裡找一份文件時,無意間翻到一張發黃的「聽講證書」,才想起我報讀過這電影欣賞及評論課程,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依稀記得,主辦機構是由擁抱文化使命的基督徒所創辦的,目標是以基督教價值為本的行動影響社會文化。課堂內容我完全記不起了,但一幕又一幕的回憶陸續浮現出來,二十多年前對文化使命有一腔熱誠、卻不知應作何事的我,以及……

從過去到現在,尋尋覓覓,兜兜轉轉,香港和我自己的處境也有很多的改變,而剛才提到的那個具文化使命的機構,應該已經消失了。在這二十年的大部分日子,我沒有全心全力投身在文化工作上,但可能因為內心仍有點微弱的火,總是特別留意基督徒的文化工作。現實是殘酷的,很多有偉大理想的文化事工消失了,很宏亮的使命口號再聽不見了,而過去從事基督教媒體的工作中,所遇見過的雄心大志的文化工作者,所推動的事情很多似乎都煙消雲散。反而不碰社會文化的傳統事工卻有很穩定的發展。我心裡就說,那些做文化傳播的基督徒,大概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選擇了高風險的路。

我不是想撥冷水。我知道有文化使命的基督徒是不會停止出現的,不斷有人會跑出來喊著說:我要改變這世界!我要改變文化!我要將天國文化帶到地上!真的,我不是在撥冷水,卻是感到這使命太重要,所以必須有恐懼戰競的心,反思「到底出現什麼問題」。口號不能改變世界,熱情只是讓我們有堅忍力量繼續艱苦奮鬥,而智慧卻是必須求得到的,在謙卑中求那厚賜與眾人、也不斥責人的神。

信徒對文化可以有三種極端的態度,一是完全漠視,二是完全融合,三是完全敵視。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都會因為不了解文化背後的屬靈權勢,而未能在地上作主的見證。除了聖經知識,還要運用屬靈恩賜(包括辨別諸靈的恩賜),以及形成先知的視角,並理解文化符號,所以需要神學、文化和傳播學的整合。

有些人呼召基督徒成為「文化戰士」,雖然確實涉及屬靈爭戰,但我個人較喜歡「文化守望者」作為隱喻。從亞當開始,有神的形象的人從沒被撤除「修理看守」(cultivate and guard)的天職。「Culture」(文化)源於「cultivate」(耕種),在這專欄中,我會以守望土地的角度寫文化。


文@黃少芬

[國度觀點] 從基督徒參政到使徒性教會

文化不只是生活方式,更是塑造生命的有機土地,泥土的質素如何,植物的成長也如何。美國正面對的風暴,不但是經濟問題,更具威脅性的是文化戰爭,道德倫理的敗壞能摧毀整個世代,將未來世代的希望也奪去。向來敢言的葛福臨牧師,身處於文化危機中,多次向美國發出悔改和回歸神的呼籲,特別針對當前的同性婚姻、基督教在公共空間的邊緣化、性解放侵入學校等議題。近日他在社交網絡呼籲牧者按照神給他們的感動參政,並稱讚逾200位美國牧者決定參與今年的政治選舉,他的言論被主流媒體報道。

葛福臨牧師不僅鼓勵牧者參政,早前在大型禱告會上,也公開呼籲信徒參政,將神的工作帶到政治圈中,改變社會文化。雖然美國給人前衛開放的印象,但美國福音派教會對政教議題的立場保守,教會與政治彷彿是兩個互不相關的領域。在政教割裂的氣氛下,怎能培育有呼召參政的信徒?基督徒的使命實踐與信仰有關,原則和理念建基於聖經,可是在福音派圈子裡,政治神學仍未有充分的發展,而這卻是基督徒參政不可或缺的知識基礎。

在神學之外,教會架構對基督徒參與政治行動有重大的影響。傳統教會模式以牧養職事為中心,發展形式僅限於傳福音、宣教和植堂,卻沒有轉化社會文化的動力,故此信徒沒被鼓勵介入政治和社會事務。使徒性教會以五重職事運作,目標是成全信徒各盡其職,在他們被呼召的社會、職業崗位上,以天國的價值觀轉化社會。

台北靈糧堂前主任牧師周神助卸下堂主任一職後,成為「靈糧全球使徒性網絡主席」,在建立華人使徒性網絡的同時,推動信徒參與政治,重建社會的道德倫理,建立公義社會。在使徒性教會架構下,信徒更能發揮恩賜完成神給他們在政治工作上的呼召。